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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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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呵呵

 

 

    俺在家里老说,离开那个地方已经三十六年了,虽然看过曾经回访的朋友们发的照片,但心里边总是觉得空落落的,不如哪天你也陪我亲眼去看看。

    其实,对我念念不忘的那个地方他也很陌生,尽管四十一年前他是在乌拉特前旗下的火车,但遗憾的是,由于很快就转移到包头去搬石头了,所以,在前旗的那一个月,他连自己当年呆的地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感谢有了谷歌地图,认真看了之后才知道,在河套的那一个月,他呆的地方和我这回要去的地方并不太远。

    前几天,正好他要出差去西部,为了陪我回去看看,他就乎我提前出发了几天。这样,人家歌儿里唱的是《陪你一起看草原》,他则是陪着俺去看五原喽。

    于是,也就有了我的这篇《河套行》。
 

高原蓝

    前些日子听了一首歌,是一个少数民族女生唱的歌——《高原蓝》。曾经去过青海,见过青藏高原的蓝天,但因为那时没有对这首歌的印像,虽然对高原的蓝天印象深刻,但过也就过去了。这次则不然,因为,那位我很喜欢的容中尔甲唱过的《高原红》,所以我嘲笑过这个小女生:你唱个啥不好,傻学人家,又整个蓝的出来了!

    写到这里,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还有一首《蓝色的蒙古高原》呢,但此行拜这个蔚蓝色所赐,我真的领教并且被蓝天所慑服了!

    蓝蓝的天,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蓝蓝的天下面是浓绿苍翠的阡陌和笔直站在蓝天下面的那一排排大叶婆娑的白杨。在蓝白绿这三色构成的空间里,人真的很渺小,不仅是体积,还有能力,因为与之比对的是——让这些颜色能够印在我们视网膜上的烈日!

    在高原的这几天里,天天和这个湛蓝湛蓝的蓝天做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遮蔽,与其说是与蓝天做伴,不如说是忍受烈日的煎烤。

    过去曾读过老舍的《骆驼祥子》片段,曾经有一段儿是写傻祥子在烈日下拉洋车的情形,想来老北京空气甚好,老舍先生也一定有过这个体会,不然哪会写的那么传神。

    场部,也就是原来的团部;五分场,也就是原来的五连旧址,从车里走出来,那火辣辣的炙烫和明晃晃的照耀,立刻就令人感受到了蓝天的威力。蓝天,可不仅仅是蔚蓝那么简单!

    后来,在乌梁素海、昆都仑河和黄河岸边,在美丽的包头赛罕塔拉城市草原之中,在崭新的南海湿地公园里,蓝天一直陪伴着我们。好像因为经度偏西,内蒙古的太阳也落下的有些晚,蓝天呈现的时间也长一些,这份炙热的感觉,既是此行的第一印象,也是最深的印象,回来后发现,虽然没有晒的太黑,但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是如同烤熟的大虾一样的颜色。

    内蒙古,我们也曾是您的儿女,在我们离开高原三十六年之后,您用蓝天和烈日,您想用这份热情,告诉我们什么呢?


太太呀!想当初毛主席怎么把你派到这么远的地方

    在地图上端详五原,即便放大到极限,也是个不大的地方。

    火车站,县城,小三十公里;县城,场部,又是近三十公里。在火车站包了辆车,谈好车资,我们就上路了,一路上的好景色因为蓝天和日头被隔在车顶之外,还是挺令人惬意的,特别是我这个曾经的兵团人。排灌渠,高高的白杨树,浓绿一片的田野,井井有条的田地,所有的这一切,在蓝天和白云的映衬下分外惹眼,有溜溜的风吹进车窗,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场部,也就是原来的团部到了。我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没找到正门,是从公路边上看到一排崭新的建筑和一行烫金大字才知道这里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这里就是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从大门看进去,一座在城市里也不多见的小花园很是精致,走进门里,进得花园,才发现一排坐北朝南的建筑。后墙有个门口,走进去,是一个不大的前厅,两翼是一些名称耳熟能详的办公室,穿过去才是场部的正门。正门外的院落里,一座手持金葵花的少女雕塑立在正中,少女面部姣好,带着灿烂的笑,手中的金葵花高高举起,整体造型和意境都很美,只不过因为沐浴在烈日下,手臂刚好遮挡住颈部,那一道暗影令雕塑看起来有些缺憾。

    司机走来,告诉我们国家正在修一条通乌不浪口岸的铁路,机耕路基本都被施工车碾压坏了,普通小车根本过不去,连队可能是没办法去了。正在无助的时候,两位汉子迎面走来,一介绍才知道,其中的一位正是这里的场长兼党委书记,健壮的身材和憨厚的脸庞,以及不失精明的眼神,是他的主要特点,令人一看便知,这是个开朗热情的汉子。他知道我们从老远的地方来,如果不能去一趟当年的连队,那将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儿。所以,马上告诉他的司机,用他的吉普车送我们过去。

    十五华里,七公里半!渠背上的机耕路。

    最远的一个连队,现在也是农场最远的一个分场。路因为颠簸难行显得很远,记忆因为时间久远显得模糊,但当一切摆到眼前的时候,记忆也仿佛敞开了大门,那时的一草一木清晰地被记起,那时的事事人人又一次回到了眼前。

    到了,真的回来了!我热泪盈眶。他看见我这样,连忙调侃了一句:太太呀!当年毛主席咋把你派到这么远的地方?

    我急急地走,穿行在不大的、一片新旧杂陈的建筑物圈子里,我想找寻什么?三十六年,物早已不是当年的物,人也不再是当年的人啦!我想,我是在找,在寻找这些年魂牵梦绕的那个五连!

    当然,时间是个魔鬼,而魔鬼会带来失望,则是不言而喻的结局。


农场的今天

    豪爽的场长请我们到他的办公室里坐一坐,他还说,今天不要走,上午还来了两位现在中央某某部的,原来也是咱十五团的战友(说到这里我笑了,来到河套深处的一个农场,某某部对他们而言,离他们可是太远太远啦),晚上一起吃饭,明天咱们去中旗看那达慕去。我们婉言谢绝了厂长的邀请,但还是稍稍谈了谈这里的过去和现在。

    办公桌后面摆着一张建筑立面设计效果图,图名是农场的科研培训楼,厂长自豪的说,小花园后面就是建设这座楼的地方。到那时,场院、接待办公,小花园以及顺公路新建的门诊部和后面这座楼将成为一个整体。我看了看那张图,很气派,也很新潮,如果不远的将来能够建起来,在这河套平原的深处,真的不失为地标性的建筑呢,我为农场的未来感到由衷的高兴。

    场长自己说,你们在这里的时候,我在苏独伦上初二,我也是知青呢。这句话,实在的拉近了我们的距离,虽然我知道他是在找我们的共同点,但知青这个称谓对他而言,并不是有些精英所说的那么令人不屑,不仅让我们没有那个感觉,反而让我们觉得很亲很近。后来,在其它地方,听到当地的乡亲们仍然用团部和连队名字称谓地名的时候,我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尽管兵团已经成为历史,但她的痕迹还在!

    聊起农场的经营,场长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自养有余。如今的农场依然是国营农场,但农场基本上只保留了一个精干的场部干部队伍和一支农机队伍。所谓的分场只停留在概念上了,农工也是来自四面八方,有整家迁移到这里的,也有原来农工的子弟,但全部是采用租赁土地的办法来进行基本经营的,三年一个周期,农场和农户签订承包合同,农户按期缴纳租金,按次缴纳农机使用费用;农场负责排灌系统和场内道路、电力系统的维护。住在农场的农户可以按照批准的地块自己盖房子,我们也看到了,分场有些房子很新,也很敞亮;地块上还有一些当年的土房子,几十年的风雨让这些仅存的建筑已经破败不堪,几近颓倒。询问了几位看家的妇女,她们都是一九七八年之后来到这里的,已经算是常住民了。还有一些农户,在五原城买了房子住到了城里,好在就是种植一季葵花,忙的时候在这里凑合,闲的时候回到城里去过城里人的日子。

    聊了一会儿,场长还想挽留我们,可惜我们的时间早有安排,只能和早就向往的“那达慕”失之交臂了。

    此行,五加河应该也是必去的地方之一,但修铁路隔断了通往五加河的路,我们又没有勇气在烈日下走那几里路,所以,一直存在梦里的五加河,只能依然留在我的梦里了。也许,梦里的五加河要比现在的五加河更加婉约,比如今的五加河更加流畅吧。

 
不算是胡思乱想

    在西去的列车上,一个年轻的姑娘和我们聊了起来。她是一位纯正的巴盟临河人,家住农村。利用巴盟的番茄资源生产的番茄酱在沿海这个口岸城市扎下了根,专门做番茄酱的出口生意,现在已经在那个沿海城市买了房子和车,她和她的未婚夫这一对还没结婚的小两口,以及他们的姐弟共同组建了这家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言谈中,既有对临河的爱,更有对如今和未来的满足。她说,小时候到上学前,很受过一些苦;毕了业,有了自己的事业,很满意目前的状态。这次是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回家来看看爸爸妈妈的。看看她,我知道了,改革开放也给普通人也带来了机会。

    五原,古老的五原,现代化建筑鳞次栉比的五原,虽然有些传统建筑杂陈其间,但已经很有了一些城市的模样。从冯玉祥将军誓师台旁那座大型的葵花市场,看得出金秋时这里的繁荣;从即将横亘在河套的口岸铁路,可以预见不久后这里的辉煌。

2010年6月29日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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