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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驾车内蒙千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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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

 

 

    没有什么计划,爱人想回北京扫墓,我陪她去吧。于是想着开车去北京。

    原本倒是有打算,今年七八月份往内蒙走一圈。这一弄,就把我原来心里的小九九打乱了。

    知道的人都反对,太远,太累。我没说什么,我还想着去内蒙呢,比北京还远。

    正好今年清明有个小假,再请上几天公休,时间上应该差不多了。心里粗粗的打了个谱想着要到哪里,可也知道,这是个靠不住的谱,你就是计划了也不可能按计划走。走到哪算哪吧。

    也确实如此,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一天:2008年3月28日

    星期五下午占了点公家便宜,中午吃完饭早早的就从单位溜了出来,爱人已把车停到了单位外,于是开车上路。

    爱人没有跑过长途,生怕在路上受委屈,把车弄得跟个家似的,什么都带上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反正车上就俩人,爱堆什么堆什么吧。

    从单位出来,穿过个红绿灯上了逸仙路高架,直奔A30。虽然这车排量小,又是自动挡,启动加速显得肉了点,但在那些大集卡中还是能自由穿梭的。在沿江高速上,集卡就不是太多了,车可以开到了120码以上。我以前走过这条路到山东,所以轻车熟路的直奔山东。这天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到泰山。虽然快进山东时天上飘起了小雨,但路上车并不多,一路快车,里程表拉到140码以上,设置的GBS一个劲的告诉我超速,我却没理会,急急的想赶在七点半前看电视剧《神探狄仁杰》第三部,所以到了泰山后急急的找住处。不想问了几个住处都在重新排电视网络,收不到中央8台。好容易有家旅馆有电视,就一头扎了进去,也不管条件好坏,进屋先看电视了。等电视看完,要睡了,才发现,这家旅馆条件实在不怎么样。第二天一早出门后看见不远处一家象模象样的旅馆收费相同,功能和条件却强了去了。于是一路上耳朵里增加了不少埋怨。

第二天:2008年3月29日

    天一亮就起床,因天下着小雨,就没在泰山玩,弄了点早点吃完上路。还好,车刚过济南天就放睛。原想天睛路好走,早早的赶到目的地廊坊。不想刚入河北境界,车就开不动了。远远的望去,看不到头的车。于是又在车堆里开始穿插。好容易看到头了,警察告诉说,不知什么时候能开通,最好还是走下面。看看别的车一辆辆的从匝道上出去,也动了心:晚走不如早走。下。

    于是也从南皮出了高速,来到了泊头市。问了几处,都告诉我让我走廊泊公路。看来廊泊公路是最佳选择。加油时,给我加油的那个小孩给我指点了路途,并说前面路不太好走。心里没理会,开出没多久就发现,岂止是不好走,简直是没法走。路面上坑坑洼洼,处处矗着石头尖尖,车都不敢开了。到了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于是,二百来公里的路走了5个多小时。在路上,总是不甘心,还想着上高速,于是,导航仪一提醒我要上高速我就把车转到了高速方向,几十公里下去,一看到远远的车队在那里排列着,心里就叫苦,得,还是上不去。折腾了这么二次,死了心,就在下面走吧。

    就这破路,他也收费。在收费站我气鼓鼓的说:什么破路还收费?收费的姑娘倒客气,操着挺好听的河北话:快了,再出去不远路就好走了。后来路是好走了。离廊坊也不远了。

    其实,当时只是着急赶路,路两边的景色无心浏览。也没拿相机或摄像机拍下来。虽然路两边的枣树还没发芽,但梨花却是旺得很。当时只觉得眼前一片片的梨花掠过,却无心去看,只是一心赶路了。

    廊坊的唐姐一个劲的来电话:到哪啦?到哪啦?还一个劲的安慰我,别着急,慢慢开。咳,我倒想开快呢,可那破路,想快也开不快啊!

    路上倒也不委曲,什么吃的都有,随时弄点东西往嘴里填着,肚子倒也不饿。路一点点的往后闪过,车总算进廊坊了。可按唐姐说的地址我没找到所说的地方。再打电话,是兵团老头接的电话:她早就到门口接你们了。得,是我把路名听错了。还行,好在廊坊不大,错过几条马路,一会功夫就找到了。几十年没见,却能远远的就认出了唐姐。虽然唐姐再也没有当年风姿婀娜的身材了,却依然能认出了她。

    家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一转眼,饺子也端了上来。盛情之下,却怎么也拿不出当年那种狼吞虎咽的劲头来了。眼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又被撤了下去。

   边吃边聊,边看着去年录制的兵团放歌。匆匆的来,匆匆的去。时间很快过去,我俩还要赶着回北京。虽说廊坊离北京挺近,但耳边总听说北京的路车堵不好走。况且又是第一次开车进京,怎么走都不知道。早点走吧。

    于是,恋恋不舍不的惜别。打道上了路。

    廊坊往北京的路还好走。虽然是高速,车却密的很。一辆接一辆,就跟在城里似的。好在都不太慢,大家也就都相跟着往前赶。

    北京的高速终点直接进北京城。这比上海强,上海的高速只到城边上。

    北京的汽车果然多,一下高速就跟趴在那里似的,慢腾腾的移动着。

第三天:2008年3月30日

    早晨起床后早早的就开车去通惠陵园扫墓,说是过了七点车就多了。开车去倒也不算很远。这是我头一次看到有这么多的人扫墓。以前老岳父在八宝山,岳母走后没能进八宝山,于是把岳父也一块迁到了通惠。这么远的地方竟也有这么多的人,而这天还不是扫墓高峰,到高峰那天还指不定有多少人呢?

    原说人死了都一个样,可贫富还是有差别。就连呆在这墓地里都不一样。墓地跟墓地所在有区别,比如八宝山和这通惠。可在一个墓地里也有区别,同样在这通惠陵园里,有的墓地豪华,有的简陋。唉,看看想想就又想有感叹。

    到了北京,怎么也得和战友们打个招呼。于是和乡音、和豆豆通了电话,无尽的电话没打通,发了个短信。因第二天准备到内蒙去,所以谢绝了战友们聚会的邀请。其实人也确实感觉到了累,从墓地回来后吃完饭就睡觉了。一直睡到下午挺晚,本来还想去见一个原来在内蒙的朋友,结果也没去成。

第四天:2008年3月31日

    知道北京车堵,就想着早点出门,以免堵车,结果出门后在爱人的错误指点下,还是走了错误路线,走进了车辆高峰路段。但走错路也有走错的好处。早晨起来喝了不少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出京城。在北京的滚滚车海中,在内急的我找不着方向的时候,正是走错了路,看到了公厕,才救了次急。不然,在若大的北京城,我一个外地人,开着车上哪去找厕所?

    轻松上车后,跟着感觉,随着浩浩荡荡的车流,一路开上了八达岭。

    过了康庄,感到了丝丝凉意。

    过了张家口,车又走不动了。高速路上一堵车就是一长片。跟着车流慢慢往前蠕动,到跟前才发现是一辆装木板的车翻了。堵住了去路,于是一辆辆的车只能从板缝里穿过。

北京到集宁的的高速公路还是好走的,虽然爬上爬下的坡道挺多,可车不算太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原以为即使是高速公路,盘旋在山里也是很可怕的。

    北京到集宁竟然这么近,尽管在路上堵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却仍然在中午吃饭时间赶到了集宁。

    我七七年到八一年间曾在集宁呆了四年,回上海后就一直没去过。所以还是带着怀旧的心态回去看看的。我爱人在那里呆的时间比我还长,在集宁住了十年。所以她到集宁后专程又回到铁路女单宿舍去看了看。

    铁路改组后,集宁分局没有了,集宁车辆段也没有了,原来很多同事朋友,调动的调动,退休的退休,回到原来集宁车辆段所在地,真正能让我感慨的只有我原来办公室前后的几棵树。还有那几根钢轨。原来的办公室没了,现在的办公楼是原来锅炉房的位置。修车车库虽然没拆,但也改造过了,也是面目全非了。

    集宁车辆段撤了后,这里只保留了一个车间,车间里的负责人是从包头调来的,集宁还留用的干部都归了包头。

    我找到原来机关搞宣传的刘振,他后来调到分局后也很多年没有回段里了。他领着我来到了段里,好赖还找到了几位过去同事。一位我的第一任工长,一位原来不是一个班的同学。时过境迁,一晃三十多年,面对着如今的集宁车辆段与脑海中的原车辆段,自然是感慨一番,唏嘘不已。怀着说不清的感觉,打道回住处。

    集宁这里还有我的同学,还有一位浙江柯桥的战友兼同志。晚上自然是小饮后感叹不已。是兵团时期,还是学校时期,都如昨天一觉过去,是这么的近,虽然有些人、有些事已经记不起来了,但大脑中贮存的信息只要被翻到,却依然是这么的新,仿佛就是昨天。

第五天:2008年4月1日

    早晨起床,从窗前看去,正面对着老虎山,原来老虎山竟是这么低,我在五楼上就似乎俯瞰它似的。以前住在集宁时没有什么高层建筑,看老虎山挺高的。楼前就是原来的分局办公楼。楼还依旧在,只是人已空。被撤了后的分局办公楼,冷冷清清的。昨晚夜间下过雪,窗外偶然还飘过阵阵雪花。路面上的雪被车碾压后已经溶化了,但一眼望去,房顶上的雪依然白白的,集宁的早晨显得这么安静。

    我因为在集宁呆过,所以对集宁比较关心。当年在内蒙时对那里并没有什么了解。回来后查了查资料,资料显示:集宁现称为乌兰察布市,是原乌兰察布盟首府,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中西部,阴山山脉灰腾梁南麓,距呼和浩特市120公里,距山西交界50公里,距北京市336公里。面积400多平方公里,属于典型的北方迷你型城市。嗬嗬,迷你型城市。1948年9月27日集宁解放,成立集宁市; 2004年4月撤集宁市,设乌兰察布市集宁区。

    同学提醒我,下雪,高速可能不好走,从榆树湾走还绕道,不如从桥西直接走国道,路刚修好,很好走的。于是按照他所指的路,出了集宁。路果然好走,看到高速公路上一排排的车停着,我庆幸没有走高速。因为下雪,高速公路被封了。但高兴了没几分钟,我的心就开始提到了嗓子眼。车进山后,雪越下越大,有的路面甚至依然结着冰。我的车也被昨晚的雪盖着,我当时只把窗前的地清理了一下,没想到雪越下越大,雪刷被雪冻着,没法启动。我只好打开热风器,把窗玻璃吹热了再溶化窗外的雪。山风把车刮的呼悠着,似乎能把车从路上掀到山下去。我不敢加油,也不敢踩刹车,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眼透过结了冰的车窗死死的盯着路面,很小心的给着油或点着刹车。路两边经常看到翻倒的车,有的甚至被撞得头都没了。就这样,从集宁出发,爬上了十八台,又从十八台抖抖晃晃的上了卓资山。眼看到了旗下营就该好走了。却看到了一望无边的车流。一色的,全是拉煤的车,从高速公路匝道口开始往外延伸。把整个国道来往方向的路全占了。车被堵在了旗下营,并被赶到了一边泥塘中。前面有几辆当地的小车,从泥浆中往前扑腾着开出去了。我也赶紧在一辆辆的大卡车中穿插,跟上了前面的小车,不管是泥里雪里,只要能往前动就行。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快一个小时后,总算看到了警察叔叔。有了警察叔叔路可能会好走点吧?警察的作用虽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那么好,但总算离开了黑不溜秋的滚滚铁流。就这样,一百多公里的路走了四个小时。

    快到呼和浩特时,眼前掠过的形象还不是很理想。这边雪虽然住了,却又出现了黄土飞扬的景象。好在没多远进入了市区,其景色为之一亮。

    在这似熟非熟的地方走着,慢慢寻找着要去的地方。还行,几条主要道路还能认出来,于是顺着新华大街找到了同学小连子。他们已经安排好了,稍稍喘了口气就去吃饭了。

    都是三十多年前的同学了,见面却跟昨天才分手似的,没有丝毫的生分。只是感觉着对方面庞上添了些许绉纹。自己又何况不是呢?匆匆一聚,又是匆匆一别。有的还要马上走车,我也因为还有其他聚会,便匆匆道别了。他们仍然在喝着。

路上,连子发来短信:你看到这帮同学了吧,除了喝酒打牌搓麻将,没有别的爱好,就这点出息了。我回道:开心就好。

其实,人活着只要开心。什么奋斗过程啊,什么理想目标啊,等到了我们这把子年龄,都快看得差不多了。

    我给原来的一位同事打了个电话。他比我大点,原来曾当过铁路局长,可现在下来了。电话里就透露着点点失落,从位置上下来,特别是从比较高的位置上下来那种失落感犹其强。虽然他没在呼和浩特,而是回达茂旗扫墓了。但他依然挺高兴我回到呼和后能想到看他。

    我回了趟呼和浩特铁路的原单位。原单位车辆段也撤了。情形与集宁车辆段差不多,都让包头吞并了。几个单位合并后升了级,成了处级单位。只有几个比我小的晋升了处级,但情景也不是很好,似乎都没了实权,并且被分流到各个部门。于是还在留守的小魏把几个在位的、退养的叫了过来,大家在一起聚了聚。酒床上原来几位曾经共事却又闹得不可开交的现在似乎也想开了。人似乎一没了官位就明白多了,只是有的人明白的晚了点。必竟已是这把年龄了。

    饭后驱车浏览了一下呼市的夜景。没想到这些年来,呼和浩特市的几条主要干道上竟也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他们告诉我,这是六十年大庆时搞的涂脂抹粉工程。当时确实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金力。第二天我就知道了什么叫涂脂抹粉。

    当晚我内蒙体委的一个朋友把我安排在了体委旁的一个旅馆里。

第六天:2008年4月2日

    早晨起床后就去找我读书时的班主任康老师,他家我还认识。我把车停在他们楼下,又是打电话又是问的,结果电话怎么打也没人接。可能外出了。我听同学说他爱人病了,得的淋巴癌,正在治疗中。后来打电话才知道,那天果然外出看病去了。十几年了,没有见到,很是遗憾。

    于是开车漫无目的的瞎转。从新城转到旧城。新城新区没去,开车转到五塔寺,那里没什么大的变化。于是开车去往旧城。旧城的变化大。原来的旧城整个的没了。在那里再也没看到那些小土房房。最显眼的就是大召寺。据资料显示:该寺汉语名“无量寺”。蒙语称“伊克召”意为“大庙”。是由明代蒙古土默特部落的首领阿拉坦汗于明万历七年(1579年)主持创建的。1580年建成,是呼和浩特最早兴建的喇嘛教寺院,是蒙古少有的不设活佛的寺庙,也是明清时期内蒙古地区最早建立的喇嘛教寺庙。

     原来整个大召寺在旧城住宅区里,现在周边的住宅建筑全拆了,可见政府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据说当时拆除那些建筑时很费劲,那些居民很是闹了一通。想也能想象的出,那片地方是回民居住区,院挤院、房挨房,原来不要说车开进去了,就是骑着个自行车在那里穿也挺费劲的。现在看去,偌大的一个广场,衬着金碧辉煌的大召寺。我没下车,仅是开车走过,即感觉到呼市的变化确非小可。往北整个一条街也搞得漂亮,很多楼顶都是金色的园顶,既体现了少数民族地区的特色,又使得整个城区热闹繁华。看来涂脂抹粉工程还有很有成就的。

    但只在旧城转了不多会,还是看老朋友重要。于是胡同里,马路上乱穿。呼和浩特市也怪,那么宽的马路,即限速40公里、50公里。而且探头特别多。后来听说那些探头还是私人投资搞的。探头拍照率还挺高。因为这些探头拍照弄得还惊动了媒体,上了电视上了报纸。有一个海南的老板,来内蒙办事后回到海南,收到了呼和浩特公安局发来的通知,说他的车在呼市有12次违章纪录,每次扣款人民币200元,每次还要扣驾驶员3分。汇款不行,还得到呼和浩特当地接受处理。该老板也兴师动众发动了媒体,最近公安公安部门妥协作了让步,滞纳金可以不交,但12次的违章必须要罚款,而12次的扣分也要扣。人们不仅要问了,小本本被扣了36分,那本本还有用吗?当然,我只是听说,没有看到,但据我认识的几个开车的都说,一年下来,总要有个上千元的违章罚款。好在我的这几个朋友都有点路路,每年都能到交通大队那里去抹掉。于是我紧张了。我记得类似的探头被我闯过好几次,有转弯时、有超速的,于是关照朋友们到时替我打探一下,看有没有违章纪录。

爱人要看一看老邻居。孩子小时经常是他家帮着带。昨天晚上还称赞呼市建设得好,车一转弯就把我们带入了旧社会。路没有象样的路,房子依然是几十年前的破房。三拐两拐后,到了机务段才看到了点象样的房,但周边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我爱人原来就任的学校交到地方后也成了三不管,一个原来挺大的带帽学校现在九个班级竟然只有百十名学生。

    我原来住的旧房子是没有了,都盖起了楼。但这片孤岛似和地区怎么也没法和外面的繁华相比,后来到了包头更证实了这点看法。铁路地区特别是住宅区是最落后的住宅区,是脏乱差的典型。这里和涂脂抹粉工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怪不得老百姓管那片面上的繁华叫涂脂抹粉工程。铁路为地方政府的发展作了那么多的贡献,而那些默默无闻的人们却依然没有被阳光普照。

    实际上我在呼和也只呆了一天半,连走马观花都算不上,很多朋友还没顾及看望,心里总是想着急急的赶路,于是谢绝了朋友们和同事们的挽留,第二天一早就开车赶往包头。

第七天:2008年4月3日

    天刚亮,外面依然是寒意沁骨。搬好随身带着的物件钻到车里就开车驱往包头。这一路很顺,看着窗外风景,不多会就进入了包头市区。因为我要去包头西,先看看那边铁路上的朋友。结果导航仪把我们引到了包钢,进入了一条坑坑洼洼的破路。那路真是破,你会一辈子都不愿再走那条路。路面没有平的地方,车一过根本看不清前面,况且前后跑的不是集装箱卡车就是拉煤的车。车一过,真可谓是乌烟瘴气,什么都看不清了。看来除了铁路就是这些大工业区,都是这么脏乱,政府现在开始重视环保是对的,不抓不行了。我原来在那里时还没觉得有这么污染,这几年经济发展了,污染却厉害了。

    导航仪没错,我们竟在这条破路上颠簸着,来到了目的地。

    见到同学后,一边聊天一边开始联系与包头的同学和兵团战友打电话。不小心却把包头联系人的手机号码给删除了。其他联系人不是打不通就是不在。因事先没有和他们联系,只想等到了哪里再说吧。结果,得,没见上。于是和王胜军、闫玉柱二位同学聚了聚后,走人。

    午后头痛的厉害,在闫玉柱家里稍稍休息了一下,下午二点多,开车往保定出发。

    车走在京包高速公路上,爱人曾听说在这条路上那些拉煤的车如何如何的野蛮,因此心里有点怵。那就我来多开点。

实际上没别人讲的那么悬乎。路上车也不多,很顺利的就过了呼和浩特、过了集宁,过了张家口。进京的路上尽是煤车超重检测站,好在大车小车都分离了,小车行驶不受影响。接受包头的教训,提前与保定的战友联系好了。心里也笃定的很,这样开下去,不会很晚就能到保定。真是想不到什么来什么,我俩人边开车边聊着,说着今天该过的都过了,清明也过了,天也黑了,小鬼们也都该回去了吧?得,进京方向堵车,要求最好从鸡鸣驿下去。咱路不熟,听人家的吧。一出高速就傻了眼,两眼一抹黑,不知往哪走了。管他呢,硬着头皮往前开吧。导航仪一个劲的让我转弯调头,意思让我上高速。可我也得上的去啊?不听它的,走自己的路。后来它没脾气了,也不吭了。只好由着我按在国道上往前走了。如果在国道上能好好走也行,好赖车也不算太多,路况还不算很差,也能拉到个八九十码。可前面想不到的情况又发生了。

    过了怀来收费站没多远,前面又堵车了,黑灯瞎火的,只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一大片车。路边上全是人,都是当地的,并且在乱嚷嚷着:你们走不了了,想走的话我给你们带路。想着保定还有人等着,而我却被困在了不知名的地方。豁出去了。找人带路。爱人把电话拨到了110上,随时准备好报警,我把车倒着跟着前面的摩托车三转二转到来到了一条小路上。导航仪上显示有这个路。虽然当时没看清是什么路,但能明显的感觉到车移动在这条线上。也就是三百米,车就出了村,上了一条可能是村建的公路。我交了30元钱,拐弯上了路,路口有警察和几个村民,也不知这警察是真的是假的,看了看我的车,确定是交过钱的了,拉开路桩,放行。我还打听去保定怎么走,那警察撇着当地腔:怎么上八达岭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去保定我可不知道了,我还没去过保定呢。顺着路往前开,半个多小时的路到延庆后上八达岭。

     这是条村建的公路,不宽,但挺新。在山里,晚上也看不清,我这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尽量快点。于是穿行在这山间小路上,速度让我拉到了九十以上。虽然上坡下坡,曲里拐弯,可半个小时的路楞是一辆车也没碰上。看来敢走小路的人不多,交了钱象我这么走的人也不多。总算到了延庆,见到了灯光,心稍微定了。车上了八达岭又来气了。在八达岭进口处一辆当地的小QQ在我面前晃,我插了几次都没过去。结果警察过来查我的驾照,还问我喝没喝过酒?都快十一点了,还喝酒?我没好话:气都气饱了,还喝酒?你们这是什么路?把人从高速上赶下去,完了让人在下面路上宰我们,能留条命来这就不错了。他也不知听到没听到,反正我的驾驶证没拿出来,他看了我爱人的证却放我走了。

    车过了八达岭后真是好走,一路往下飘似的就进了北京城。早知还得进北京我就不去保定了。原以为可能从外围穿过北京城。这好,真真的从北京中心插过。快半夜了,车上了京石高速。过了北京,车一直拉在了一百四十公里以上,在车流里穿。北京到保定这一百多公里一会就到了。

    一出匝道口,我又有点傻眼了。已经夜间十二点半了,外面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到,导航仪完成了任务,飘起了小旗。而我要去的具体地址在哪里却不知道。而我事先还通知过战友不要等我,太晚了。

    车一点点的往前移,我在想着国章告诉我的地址,市委培训中心。那应该是个比较大的地方,也应该能找到,主要是见不到人。还行,车才移了很短一点路,就看到前面黑咕龙冬里有两个人影在探头探脑的。会不会是他们还在那里等着咱们?我跟我爱人说着,车就到了那俩从跟前。果然是国章和原来我的班副郭祟福。

    我当时好激动好感动噢,真的。国章我们前几年还见过面,而跟郭副却是三十多年没见了。为了见一面等到了那么晚。

第八天:2008年4月4日

    国章是我的第二任班长,当年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后来一直有来往。我到呼市读书,他在呼市当兵,后来他转业我还去车站送过他。前几年来上海,到也匆匆的见过一面。其他保定的战友除老驴外就没见过了。

老驴是我的第一任排副,老高三的,好象是北京八中的,很有才华。后来去了保定,从保定到的内蒙乒团。我一直很敬佩他的,当年在连队里看书的习惯多少也受他的影响。

刘镇田是国章走后来我班当班长的,王仲平那时是排副了。而郭副却一直是副班长。还有当年的一排长蒋南征化汝习夫妇,宋洪太等。大家聚到一起很高兴。虽然还有很多保定战友没见到,但我在保定的时间仓促,也只能是小范围的相聚了。

    这天正是清明,放假。住处对面就是军校广场。广场上人山人海。

    一早两位老班长国章和镇田就来了,领着我们转了转广场,参观了军校遗址,参观了军校的光辉历史和军校里曾经出现的伟大人物。

    中午和部份战友相聚。

    一晃三十余年,相见却没有任何陌生感,往事就是昨天。

过去、现在、未来,曾经的相遇、相识、相处都是缘份,这些都给人生道路上添抹了一笔重重的色彩。

    中午饭后,蒋南征建议到总督府走一圈。

    这是全国保留最好的一处衙门建筑了。

    从图上看,该府衙已经不是原来的全部建筑了,可这几进仍然挺深,一堂一堂的走来,我爱人已累得不行,于是便早早回去休息了。

    把她送回住处后,我打通了红柳的电话,驱车去了红柳处。

    红柳夫妇二人都在,看情景,红柳的身体不是太好。在一起聊了一阵,时间不早了,晚上还有聚会,于是与红柳告辞。相聚难,别亦难。今生相聚还有几回?好在现在的网络方便,电话、视频都能解决通讯问题。

    晚上大家又相聚了一次。白天光顾热闹忘了拍照留影。晚上想起来时,我的相机又没电了。摄像机也没拿。出去买电池,店都关了门。好容易找到个小店弄到电池,还不能用。最后总算弄上了电池,可在夜晚拍的照片效果又不好,而且人也比白天少了。

第九天:2008年4月5日

    早早的起床,想弄点早点吃,结果小店都还没开门呢。国章来了,送我们出了门。我没走过这条路,查看了地图,按想象中的方向朝德州方向开去。

    开出很长时间导航仪才检测到信号。如果一直没有信号倒也好了。就是这信号,弄得我在下面东转西转,从早晨六点多转到十一点多才上了京沪高速。一百多公里的路在下面走了近五个小时,还绕成了二百多公里。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绕到天津直接上京沪高速呢。导航仪带着我们走了段弯路,人那时也糊涂了,车到泊头,明明记得往东走不远应该有高速进口,当时就是在南皮从高速上被赶下来的。可导航仪却没领我们往那走。我看着那路挺眼熟,却又不敢肯定,于是稀里糊涂的往北开,一处上不去,又往北开,一直又绕到沧州才上了京沪高速。心里那个气跟悔,这不是那天往廊坊走的那条破路吗?又返回来了。那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如果顺利的话,也还能凑乎早点到家。爱人想家了,一路上念叨,这回清明真的已经过了,小鬼都回家了,不该再发生什么事了。还没念叨完,车停下了。这时已经在山东段了。前面出车祸了。外面风景到是挺好,前面一辆北京的小车上有小俩口,拿着摄像机一个劲的拍田野风光。车动了,那小伙也不上,他爱人把车开走了。这一走,开出去好远好远。他看不到车了,才着急,呼吃呼吃的跑着赶了上来。就这样慢慢蠕动着,走了约有近二个小时。看到前面尘土飞扬,知道快到车祸发生地了。等走近,原来是一群老乡正在那里扫水泥,弄得尘土飞扬。一辆被撞的小轿车还停在那里。高速路上还有人在扫水泥?无奈,人们只好战战兢兢的绕过那些清扫水泥的老乡。过了水泥堆,眼前一下子宽畅了。车总算跑了起来。没走多远,看到一辆牵引车拖着一辆大卡车,上面装着大半车箱的水泥。看来这是那辆肇事车,路上留下的水泥可能已经不要了。而那些在路上不要命的清扫水泥的人可能是在?不管为什么吧,哪能这么不要命?

    天黑了下来,俩人轮换着开。连着二个服务区都没有油。车到江阴时已经很晚了。油是加上了,可这时天上下起了雨,并且越下越大。我要过了方向盘,这么晚了,让她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家。雨刷放到了最大位,视线仍然不是很清楚。一路上闪动着大灯,穿超着一辆辆的大车。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紧张的控制着速度,不敢开太快,只能在一百二十的速度上开,就这样限速装置还是一个劲的提醒超速了。过了朱桥,雨才算小了下来,也终于快到家了。

    又从A30上回到了逸仙路高架,这是我每天都在上面晃悠的路。在外面开快车顺了手,回到上海高架上忘了减速,过殷高路匝道口时忘了上面有探头,灯光一闪我才反应过来。赶紧踩刹车,也不知道被拍到了没有?后来每天查也没查到违章纪录。估计我前面的车很快,我离那辆车又很近,探头拍完那辆车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过去了,所以没拍到我。(但当我写完这篇类似日记的东东时,违章纪录送到了家里,虽然不是那天的)

    回到家里看看墙上挂的钟,已经十二点多了。我俩从保定到上海这一口气走了十七个多小时。一千三百公里的路走了十七个小时?要不是在下面走弯路、要不是高速公路上堵车,我们应该早早的到家了。嗨,行了,不管咋说,这一路也算是经风雨见世面长了见识了。

    经验教训:

    1、  能在高速上走就在高速上走,哪怕慢点也别下来;

    2、  白天在国道上走走还行,晚上千万别走,更别进那前不着村后不着镇的小店,那儿黑;

    3、  年龄大了,别逞能,当时没事,过后缓过来累的机器尽出毛病;

    4、  想出去,出去又想着家,在哪儿也尽不了兴。要割断思家的情绪,玩就玩个痛快。

    回来一个月了,抽空涂几笔,刚弄完。总算把荒了的自留地又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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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去年自驾车到了包头就没有往前走,掉头去了保定后返回上海了。

    这次爱人还想自驾车,我没同意,于是和同连的其他战友一起坐火车径往包头。

    火车虽然提速了,而且也确实比以前方便和快捷的多了,却依然感觉到太慢了,走了二十多近三十个小时及至半夜才到包头。

    一出站就听到有人吼叫着我的名字。是包头的佟明光和陶玉刚等人在车站接站。我们应答着,召集着,人们聚到了一起。因为是半夜,没有太多的喧闹,车把我们送到了联系好的宾馆。

    司机很健谈。他是陶玉刚的朋友,是来帮忙的。他的姐姐也是兵团的,他很赞叹我们的战友情义,一路上他叙说着当年他小时对兵团的钦慕,畅谈着包头这几十年来的变化,倾述着对包头的热爱。从车站开到宾馆走了很长时间,原来从包头站到青山区之间是一片荒凉,而现在竟是看不到一片空地了。包头的发展也让人们感到发展是硬道理噢!

    上海来的战友们在兴奋之余中慢慢入睡。

    第二天上午包头的战友陆续来到集结地。

    除了我们上海兵外,还有保定、青岛、北京、等地闻讯赶来的战友,一时间我们包的饭店要被吵爆了。这时我又犯了个错误,没拿照相机。于是只好帮别人拍照、帮别人录像。这样也好,我的形象终于可以被拍到了。不然的话,老是我拍别人,没人拍我。虽然形象欠佳,但也想露一脸。

    饭前竟然有人唱起了兵团战士之歌:“天当被,地当床,黄沙拌饭可口香。……”我张了张嘴,我不会唱,真的,我真的不会唱。我觉得我算得上积极的了,虽然这个调调我还是熟悉的,却不会唱这首歌。看战友们都那么起劲的在那里唱着,我心里却十二分的盲然。记得有位名人说过,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我没有忘记过去,甚至那时还是很积极的。但我也不是很愿意再回首过去,人毕竟应该往前看。过去只是你成长过程中的一个阶梯,它永远的过去了。兵团战友之情不可能是泛泛的,她仍然是具体的。聚会成了一堆堆的小会。我忙着帮他们拍照或录像,很少有人跟我寒暄。

    爱人问我:“这些人你都不认识?”

    “认识的少。”哈,有点失落。

    八连的包头战友来了很多。宝生已经瘫痪了,由他爱人用车推着来到了我们当中。当年口齿伶俐的他,说话和行动都已经很费劲了,却依然支撑着来到战友们中间,享受着聚会的快乐。

    饭后,包头战友安排我们去五当召。

    那里以前去过好几次,爱人也感到累了。我和爱人没去。

    晚上继续聚会,白天没来的晚上来了,白天来过的晚上又来了。畅谈一直到很晚很晚。

    我们的时间安排得比较紧凑,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驱车前往响沙湾。

    响沙湾在蒙语中被称为“布热芒哈”,意思是“带喇叭的沙丘”。它坐落在内蒙古达拉特旗境内库布其沙漠东端,如今那里已成了内蒙的一个旅游胜地,国家AAAAA级景区。

    曾任我连连长的王德宝已派了秘书在那里等候并安排我们在那游玩。吃蒙古大餐,看鄂尔多斯的婚礼演出。历史悠久的“鄂尔多斯婚礼”,是蒙古族最有特色、最隆重的婚礼形式。大型歌舞“鄂尔多斯婚礼”融风俗、礼仪、服饰、歌舞、音乐于一体,寓情予舞,寓情予歌,充满吉祥、喜庆、热烈的气息,展示了民族文化的魅力。

    看完演出后,进入沙漠骑骆驼。骑在骆驼那摇曳不定的驼背上,向沙漠深处走去。蓝天、白云、黄沙都悠远无边,如果不是忙着为别人拍照,我可能真的会灵魂出壳,在那里神游一番。玩滑沙也是一种乐趣,坐在滑板上,不听使唤的滑板忽左忽右的把人抛上抛下,只听到滑下去的人们的大呼小叫声,甚至有被滑板抛出到沙坡上的。我先上了滑板,以前我滑过,所以想给别人做个样子。没想到这次却老马失蹄。可能是身上背了个大相机包包有阻力,致使身体没能很好的倾斜,人滑到半坡中,滑板不走了。用手撑也撑不走,只好惺惺的走下去了。

    都是些半大老人了,却都闹腾得跟孩子们似的,从那高高的坡上滑下,只有几名身体不适的没有滑下来。

    玩完,一个个土眉腥眼却都喜笑眼开的回到了车上。

    累了。上车睡觉。

    一个刹车,已经到了鄂尔多斯市。这就是当年的东胜?“一条大街一栋楼,一个警察看两头,一个公园一只猴”的东胜吗?我睁眼看到的是一个现代化城市。映像中的那个土土的东胜已然不复存在。
东胜再也不是当年的土模样了。不但不土,还洋的厉害,有几个烧包晚上去唱歌,还点了陪唱,三四个人几个小时下来近二千元。据说小姐的最低价格为二百元。嗬嗬,小姐的开价比上海的开价还贵。内蒙的小姐也“羊煤土气”了。

    正在房间收拾,电话打来,鄄副连长在会客厅等候。

    鄄副连长原来是我排排长,后提为副连长。他是山西人,复员军人,部队复员后来到了兵团。他这样的老兵我连还有很多,但还有联系的就不多了。当年在连里时,他对我、对我们都很不错,很多战友还记得他的几个片断。他还是排长时,带队领我们干活。要休息时他就会操着浓浓的山西口音问大家:“同志们累不累?”大家都会说:“不累。”“不累是假的,来,休息一会。”他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在梅干事给宣传队讲课如何唱歌时听到了只言片语,可又无法用专业用语来表达,于是在带领大家唱歌时,告诉大家,唱歌时要用小肚子发音。于是大家都记住了他那山西口音的小肚子发音。

    他模样没变,但还是显老了。当年干劲十足的他现在竟也是个老头了。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原机运连连长,好象姓吴。现在东方路桥集团当副总。大家闲聊一会就到餐厅入座了。

    老连长王德宝携夫人一块来了。前几年在上海都互相见过,后来也经常通通电话,所以都熟了。寒暄后大家入座。王德宝向大家介绍了鄂尔多斯这些年的发展情况,并再三请大家多住几天,看看鄂尔多斯的变化。无奈大家的返程票已订,况票又十分紧张,无法更改,王连长只好作罢。席间,原也是我连连长的赵国泰来电致歉,无法脱身来到现场与大家见面。他现在好象是鄂尔多斯控股集团执行董事、鄂尔多斯化工集团的总裁。我们,特别是我们这些上海兵,对他还是很怀念的。上海兵多是在他和老盛时期开始逐步被起用的。回来后给他去电,他还问起了陈霁等人。

    这次酒席上我又长了见识。

    蒙古奶娘唱着歌开始敬酒了。我没当回事,所以也没注意前面是如何敬酒,只看到青岛兵张小丽拿着洒碗在那里一晃一晃的,还以为他又在那里耍活宝呢。当敬到我时,我端过酒碗一饮而尽。姑娘又倒了酒端过来,张小丽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他抬手把我的酒碗碰洒了。我把剩下的酒又喝了。“你没在内蒙喝过酒还是怎么地?”我楞一下,第三碗酒又端上来了。张小丽把我的酒又碰洒了。“你是彪子啊?还喝啊?等唱完了再喝。”歌唱完了。“这回可以喝了。”我把第三碗酒喝了。酒后我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在鄂尔多斯敬酒时,要等姑娘的歌唱完时才能把碗里酒喝掉。嘿,内蒙呆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喝酒法。真是一个地方一个样。不过那酒很清淡,小三碗酒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别说我,就是陶玉刚这包头人都跟我一样着了道,连喝了三碗。没想到内蒙人也会淘浆糊,一圈唱下来,酒并没喝多少,而俩奶娘估计累得够呛,四五十首歌呢。

    算是第三天了,我们启程去成陵。

    先到新的鄂尔多斯市政府所在地去看了看。据说这是投资150个亿新建的市政府。果然,新的市政府有气势有气魄,有钱就是不一样。鄂尔多斯市在全国的地级市里也算是名列前茅的富裕市。在内蒙所上交财政的税收仅次于呼包二市。

    成吉思汗陵也是内蒙古的一处主要旅游景点。它坐落在内蒙鄂尔多斯市伊金霍洛旗甘德利草原上,离鄂尔多斯市区约70公里。这里的的成吉思汗陵是一座衣冠冢。蒙古族盛行“密葬”,所以真正的成吉思汗陵究竟在何处始终是个谜。日本人入侵时于1939年把成吉思汗灵柩先后迁移到甘肃省榆中县兴隆山、青海省湟中县塔尔寺。直至1954年4月1日才由青海湟中县的塔尔寺迁回故地。这里绿草如茵,一派草原特有的壮丽景色。

    成吉思汗是蒙古族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他在统一蒙古诸部后于1206年被推为大汗,建立了蒙古汗国。他即位后展开了大规模的军事活动,版图扩展到中亚地区和南俄。1226年率兵南下攻西夏,次年在西夏病死。 元朝建立后,成吉思汗被追尊为元太祖。很多蒙古族后人都会说,中国的版图是成吉思汗打下来的。

    我曾在乌兰浩特市看过那里的成陵。当然,那里的成陵规模要比鄂尔多斯的小。据说在外蒙也有一个成陵。所以成吉思汗的真正陵墓在哪里,至今仍是个谜。

    成吉思汗陵现在分二大块,成陵公园和陵墓。我们先去的成陵公园,刚进门就下起了大雨。每年都很少见的大雨让我们赶上了。也可以说让上海人带来了雨水。雨水在干旱的内蒙还是好东西噢!

    气势蓬勃的成陵公园真是值得一看,那号称“天下第一包”可以在行军中指挥作战的蒙古天骄大营;那挥鞭南下引军前进的蒙古将领;那虎视眈眈的金戈铁马。蒙古人,那曾让全世界都为之失容的铁骑,现在,只有他的事迹还在这里被传颂。

    雨一会就住了。从公园出来又来到了陵墓所以地。一步步的台阶走去,导游解说着成陵里的典故。这位导游是东北过来的蒙古姑娘,姓包。嗬,是蒙古贵族的后裔呢。最难能可贵的是成陵的护陵人:达尔扈特人。他们是世界上唯一近八百年来世代祭祀成吉思汗的守陵人。

    参观出来,王德宝已经等候在大门口了。人家合完影,来到了景区的餐馆。这是内蒙东联集团和成吉思汗陵旅游区联合搞的一个大型餐饮及娱乐活动场所。就餐期间同时观看了大型民族舞台剧《永远的成吉思汗》。演出后,沾了王德宝的光,大家还与演员们合影留念。

    下午开始西征,驱车往巴拉亥。

    天放晴了,路上却遇到了车祸。不宽的路面我们的车无法穿越。只能耐心等待。路终于开通了,车过了锡尼镇后杭锦旗的王主任等人迎来接待,在路上参加了风力发电站。因巴拉亥现在无法接待这么多的人,所以我们在近傍晚时分来到了磴口附近的巴拉贡镇。这里离巴拉亥还有四十公里,明天,明天就可到达第二故乡了。

    很巧的是,当年曾是罗店一块去内蒙的顾勇华也在这里。原来以为他在磴口。接待我们的白镇长说这里有个上海的,看你们认识吧?我们都认识他,他却记不得我们中间的任何人了。当年虽不是一个连队,却是一个镇上出去的,而且后来在连队时也曾见过面。岁月不饶人,剥夺了人的青春,也剥夺了人的记忆。他已经完全溶入到了现在的生活圈子里了。过去,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很重要,只有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我们,当年哭着闹着要离开兵团,现在又笑着闹着要回兵团看看。当然,只是看看,这种看看对某些人来说是种激动,对某些人也可能是种伤痛。且不管吧,总归那是当年青春年华失落的地方。

    操着生硬的罗店话并不时的穿插着当地话聊了会,当年上车时的毛孩子现在却都是些老头老太了。嗨,不堪回首。

    互相道一声别,这一别不知又是多少年?

    早晨起来后,旗里的干部和镇上的干部们又来了。虽然是小镇,条件差点,早餐也没什么吃的,那大盘羊肉十分诱人,却没几人动手。我们这些人,回到城里已经习惯了精工细作的饮食,这大块大块的肉实在是看看就饱了。没想到这顿饭没吃饱还真是错了。

    四十来公里的路没多会就到了。虽然在修路,但也远比当年穿行在沙漠里的路好走多了。原来巴拉亥已经改成了呼和木独镇,并且迁到了团部所在地。是啊,巴拉亥,那兔子不拉屎老鹰不落脚的地方,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是不该再叫巴拉亥了。我顺便查了下资料,资料显示:呼和木独镇位于杭锦旗西北部,分布在黄河两岸。西与巴拉贡镇相连,东与吉镇接壤,北与巴盟临河市、杭锦后旗隔河相望。呼和木独镇于1999年3月23日由原巴拉亥乡和呼和木独苏木合并为新建制镇,属半农半牧区。全镇总面积1196平方公里,牧区占总面积的3/4。下辖7个嘎查村,35个合作社,农牧户1892户,8294人,少数民族1785人。总耕地6.5万亩,2003年国内生产总值实现8000万元,财政收入150万元,农牧民人均纯收入达到2800元。黄河三干渠横穿全境,农业灌溉水利资源充足,牧区有近60万亩的宜农待开发土地,境内有30公里长的牧干渠,延伸到库布其沙漠深处,马头湾有2000多亩的鱼海,年产鲜鱼l万吨,芦苇120吨左右,水面景观秀丽,是旅游开发的好地方。矿产资源丰富,有储量1800吨的芒硝,面积为30平方公里的砂场和30万亩保存完整的天然大白柠条,麻黄、甘草、枸杞资源丰富,这里的食用葵花、油用葵花以品质好、面积大,数量多而闻名全区,号称葵花之乡。农作物桔杆年产量在5000万公斤以上。全镇现有牲畜6.5万余头只,其中纯种小尾寒羊1.2万只,波尔山羊200只,黑白花奶牛300余头,白绒山羊3万余只,目前,全镇发展高标准养殖户750多户;建有标准化棚圈750多户,青贮1200多窖,青贮作物4万多立方米。引进的东达乳业公司还将继续扩大养殖规模。2004年引进的蒙牛集团建福茂西奶站一处,可发展1000头奶牛的规模养殖。在发展畜牧业的同时,加大农业种植结构调整,全镇区利用三年的时间发展优质牧草紫花苜蓿2.8万亩,建设苜蓿采籽基地2000亩。年产苜蓿草850多万公斤,产籽7万多公斤,成为草业大镇。

    这就是当年我们所不齿的地方,如今被描述得跟天堂似的。哈,确实象天堂。我在北京把拍到的几张照片给原来铁路的朋友看,他们就说,哈,简直就是天堂吗!

    在团部,见到了老兵张海生。他是原来的马班班长。那时马班的都牛,班长更牛。很多人拉着他的手问,还认识我吗?“想不起来了。”很少有能让他想起来的。我没问,问也白问,当年我在连队一不出名二不出众,谁认识我啊?

    大家都听说老于在这里,都嚷嚷着要去看他。

    老于是我连的老职工,是个大能人。当年在我们这些年青人眼里,他是什么都会的人。当年从马头湾海子里抓到大王八,他拿刀把王八头一剁,就着把王八血就喝下去了;杀猪时,他能拿刀把猪脖子上的槽头肉一条一条的割下来直接用嘴把它吸溜下去。见到了他本人才知道他当年的这些吃法养生啊。七十七岁的人看上去像五十多岁。已经是当太爷爷的人了,却依然那么矫健。

    时间紧,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催着赶紧走,一出门碰到了原来的老兵张贵歧。匆忙中打了个招呼,也不做解释了。估计报了名也不一定想得起来。毕竟没在一起呆过。但他不在这里,在达旗工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只能等以后再问了。

    镇上搞了个仪式,要合个影,还要每个人都签名留念。哈哈,签名留念?还得在签名本上写上捐款数字。嗨,这点小数字算个什么?我们的带队一人就捐了二千元。还有一位企业家,听说了兵团的事迹后,投资一千二百万元在这里建立了虹桥宾馆和一些可以用来接待等功能的设施。估计在九月十八日二十三团搞活动前就能投入使用。那时再回巴拉亥就不用睡在外面,可以直接入睡在当年兵团的土地上了。

    因战友们都还要去马头湾,眼看快中午了,还是谢绝了镇上有关领导的挽留和吃饭,前往马头湾。

    路过原来的巴拉亥,大家下车查找当年的痕迹。别说当年巴拉亥的痕迹找不到,原来八连的连址也找不到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车已经开出好远了,孟可等人还是让车停了下来,要回到原来八连旧地去查找八连痕迹。

    大家等得不耐烦了,最后还是李宜想了个办法,让镇上领导的小车去接那些去八连的人,而我们的大车继续开往马头湾。

    到了海子边,我们乘坐的大车无法向前开了。这里是海子的南边,离马头湾还有十里路。去还是不去?犹犹豫豫中,人们渐渐的迈开了双脚。鸭场那里看到了辆拖拉机,想租来用,那车却没空。海子边有几艘小船,有人跳了上去想撑船过去。

    老乡嚷道,过了那边也没有路。

    大家死了心,还是走吧。

    原来从连部到马头湾也是这么远,那时就跟串门似的这么走。现在都养尊处优的十来里路都不想走了。太阳晒着,肚子饿着。只有肖建生、李兵兴几个大步朝前走着。

    老于的儿子来了。他本来是给我们带路的,让孟可他们给带去找八连了。他赶来后答应回去开辆拖拉机来接我们。

    其实一路走去,路上简直是心旷神怡,天蓝、地绿、水清,竟都是那么亲近。根本忘了饥肠辘辘了。

    当年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中都知道在海子边抒情,现在人就走在海子边,眼前就是多少年来战友们魂牵梦萦的马头湾,于是人们都加快了脚步。

    拖拉机来,我们几个走在前面的没上,后面的人上去了,车开过去了,马头湾也离得不远了。

    马头湾原来是八连的一个女排在那里,七四年全连迁到了马头湾,原来的八连交给了二连。但这时兵团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连队也开始在萎缩了。原来偌大个八连到马头湾后只有这么几排营房了。人们在到马头湾之前已经有很多以病退、困退等原因离开了八连。所以上海兵对马头湾的感情应该比任何人都深。特别是三排,陈霁她们就是一来八连就去了马头湾,在那里呆了近十年。

    我十二年前来过这里。当年接待我们的老职工老何人没了。老石的儿子也没在。我去找当年我曾拍过照的老沙枣树也已经死去,躯干还在渠边躺着。

    人们拍照留影,拼命挖掘脑细胞来寻找当年的古迹。

    又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拖拉机发动好停在了路口。

    几十号人都爬上了车斗。车慢慢的晃动着,就跟当年赶着大车走在那泥路上一样。很多年没有体会到坐在这种车上走在土路上的感觉了。当年我赶车时经常要往团部跑上这么一趟,现在是兵团二代在开着车送我们。

    上了车,接到了电话,九连的战友正从对面驰来。

    这几天,火车上,汽车上,哪都是兵团的人。四十年了,兵团组建四十年了。虽然这里有恩有怨,但四十年前那一刻,人们是如何被车拉船载的弄到了这里,完了洒下了一片汗水、泪花子、鲜血,有的甚至是躯体的一部分后又离开了这里。只有那些把生命留下的在这里长眠了。

    再见了马头湾,那曾经魂牵梦萦的地方!

    十年后、二十年后还会再来吗?

(九月十八日这里将举办一个纪念仪式。市里为这次活动拨款200万,这里还将开发旅游资源。巴拉亥,噢,现在的呼和木独,还有马头湾,我们期待着你以更新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2009年8月9日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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