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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器》—— 宿命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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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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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看日本电影,记得最早是在我内蒙兵团当电影放映员的时候,那时组织一定级别的干部看“批判电影”,一连看了三个。《啊!海军》、《日本海大海战》、《山本五十六》。按当年规定我是没有资格看的,我不是干部,更不是一定级别的干部,但我是放映员。这放映员的工作一干就是三年多,直到我回沪读大学。上了大学还帮助过学校制图教研室放制图教学电影,留校当老师后不再放电影,就在学校礼堂看电影了。八十年代初日本另外四部影片对我影响深刻。那就是《追捕》、《望乡》、《人证》、《砂器》,其中《砂器》我一连看了三遍。
  
  为何一连看三遍?就是想读懂这部影片。一连串的问题:为什么片名叫砂器?为什么片头一位小孩在沙滩上制作砂器?为什么涨潮的海浪轻轻地袭来砂器便坍塌了?这是电影艺术比拟带来的联想……为什么一位天才的音乐家他要隐匿自己神秘身世?为什么非要杀害他一生都倍受尊敬的养父?为什么他只能在音乐里面跟生身父亲相见诉说?这是世界推理小说三大宗师(柯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松本清张)之一的松本清张带来深刻的人的宿命问题……
  
  影片诉说着:凌晨,京滨-东北线首班电车即将由蒲田站发车了,在发车前最后检查时,却在车厢轮下发现了一具老人的尸体。警方解剖认定,死者在三四个小时前,先喝了混有催眠剂的酒,而后被人扼杀,继而被钝器击打面部,容貌尽毁……老人是谁?他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凶手是什么人?奉命调查此案的今西警官,通过锲而不舍的追踪,天才般地破解了。他就是,声名雀起的青年曲作家与钢琴演奏家和贺英良,他有着神秘的身世;正当他才华横溢之时,抛弃了与他共度患难和助他成才的女友,却引来豪门小姐成为他的未婚妻,前途风光无限一片。就在他的新作钢琴协奏交响乐《宿命》首场公演获得巨大成功之时,警视厅今西和吉村警官却带着调查所有证据,等着这位罪犯和贺英良 —— 这位《宿命》的作曲家与钢琴演奏家。
  
  浩瀚海边的沙滩上,一个孩子,双手捧起沙子,小心翼翼的堆积沙砾,虔诚的糅合成酷似城堡的砂器,塑造着他内心的梦想。然而,涨潮的海浪却轻轻的卷走那个美丽的梦……在战后日本一个备受歧视的麻风病的孩子,跟着父亲经受数不尽的苦难,一位好心的人养育他,使他与正常的孩子那样不再流浪而步入学堂,一直到他音乐学院的高才生走上这前途未卜的世界……
  
  作为电影的总体结构和推理细节,头两遍我已经看懂了。第三遍完全是去感受,回答我心中两个问题,那就是对影片的主人公,是哀怜还是吐弃?对他的音乐交响作品《宿命》三段式的进一步解读:和贺英良从童年的苦难、奋斗和逐渐走向成功的自豪与喜悦篇章;自豪与喜悦在现实社会迫使他犯罪最终步向毁灭的变奏;最后是和贺英良他那“生下论”矛盾人生交响的再现……
  
  “生下来,活下去!”与“这世界上真的有幸福吗?”是影片的两句著名的台词,鲜明而又浓缩着《砂器》主人公和贺英良的基本宿命,一曲《宿命》也成为主人公和贺英良生命的最终的回声。另外我还在同学(叔叔是上影的剪辑师)那里还得知,这部电影还有一句著名的台词,可惜剪辑掉了,就在那个孩子在沙滩塑造“砂器”被海潮卷走之后,整整十三分钟内容被删剪掉了,那里就有第三句著名的台词:“纯金最是柔软的”。也许是,纯金柔软易折弯,泥砂质纯难成器。
  
  这就难怪在日本本土影片《砂器》的宣传栏内,醒目的写道:“宿命,天才音乐家的超人犯罪!”,带着浓浓的同情心理和好人犯罪的情结,也昭示着犯罪的宿命。七十年初的日本似乎与我们近来十来年的经济状态差不多。日本的另一部影片《人证》对我们没有太多的直接关联,而《砂器》所表现相关性显得更多些。
  
  最近,有人在统计干部高位犯罪分布来看,60后与70后明显高,而且呈上升趋势。那么,能不能说这昭示着犯罪的宿命呢?在日本那个年代,为追逐“幸福”而走上犯罪道路的那一代年轻人也明显高于比他们年长的战后再创业的那一代人。他们从原始本质上不属良心丧尽的那一类,却在社会各种利益诱惑之下,成为不计较后果的,甘愿自食苦果的那一类。
  
  今天谈《砂器》之感想,人的“宿命观”连着经济社会的“宿命论”。新经济自由主义倡导和谐理论,构成这种宿命论和人道派到处可见,同时往往抹上了诱人的色彩,使得像《砂器》主人公和贺英良那样的人,不计较后果而甘愿自食苦果,形成了一个宿命的年代。在新经济自由主义倡导者看来,最多也就是多几个和贺英良那样的人而已。然而事实就是“前‘腐’后继”,如大海的潮水一样……

2010年2月3日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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