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的感悟----看电影《入殓师》

雪国

    今年三月小静姐曾推荐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电影《入殓师》，昨晚才一口气把它看完，sorry。
    影片男女主角由影星本木雅弘、广末凉子扮演，以“入殓”为主要故事情节线，开始以喜剧的形式来表现葬礼与死亡，最终却没有止于笑声中，而是依然让观众感悟到死亡的悲痛，乃至于由此产生的对生存寄于的深沉冥思，在这一点上，导演泷田洋二郎对喜剧和悲剧的界线以及观众的情绪拿捏得非常的到位，幽默之处令人忍俊不禁，感叹之处又令人动容不已。
    从东北地区小镇来到东京发展的大提琴手小林大悟，在刚刚购买了价格昂贵的大提琴之后，其工作的管弦乐团就因经营不善而解散了。失业后他和温柔体贴的妻子回到了老家山形县，在没有了解招聘广告的情况下，“误入歧途”做了一名入殓师，在他第一天上班的时候，他的领导就让他假扮一次逝者的遗体，说是让他做一次模特儿，录制入殓的程序，其实是让他体验一下作为逝者的感觉，因为人都是惧怕死亡的，做过一次逝者之后，死亡的恐惧在他眼里尽管不能立刻消失，但至少让他明白了该如何去面对一个逝者的身体，这是作为入殓师的职业道德。
    影片细致入微地展现了日本人的入殓仪式。这可能源于日本民族的精神，每做一步，每一个动作，都要求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象对待任何工作一样严格，这不仅是对于逝者和他们家属的尊重，更是对生命的尊重。尽管演奏大提琴与做入殓师相差“十万八千里”，尽管小林的“下岗再就业”是绝对地“专业不对口”，但是，同样都是为人的生命制造美。作为大提琴手的小林，是为活着的生命创造美，作为入殓师的小林，是为死去的生命营造美。
    以悲剧的形式表现死亡，实则是给我们以最深的沉思，来反观生命，该如何的活着。影片的开头，小林开车从雾中而来，伴随着他的心里独白：“从东京回到山形的乡下快两个月了，回想起来，每天都过得平淡无奇。”后来影片中又复现了这一段，只是后面多了一句：“我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吗？”，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下岗人对于再就业的迷茫，其实，这已经超越了下岗再就业的一般性思索，而是关于生存意义的本质思考。此外，影片中每一个逝者都有一段故事，有长有短，有显有隐，每一个故事都会给我们以启发，或多或少，或深或浅。其中最大的启发是，在活着的时候，人们应该互相理解，相互宽容，与人为善。否则死亡一旦降临，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对逝者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小林送走的每一个人，与他们的家人，都有一段难以言表的故事，随着死者的逝去，所有的故事与感情也都化为眼泪与灰烬。这一点，更体现在小林自己身上。
    影片中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对于悲喜剧的界线处理，死生，悲喜之间。日本人对于受众心理有很深的研究，这一点，日剧里表现的尤其明显，很多日剧都是让观众哭着笑着地看完了，那种大喜大悲的剧情起伏会令观众的情感极端开阖，很是过瘾。但是《入殓师》的悲喜却不是这样的，无论是悲是喜，影片都隐忍有度，感人之处不煽情，幽默之处又不是硬在挠你，哀而不伤，乐而不淫，是真正的日本式的情感流露。
    影片的主题，是对于生死的理解与感悟，影片更是以一种东方式的启迪来引起观众的思索，而不是布道式的说教。生与死的距离，有时近在咫尺。正如“小沈阳”在小品里所说：“人的一生其实可短暂了，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这虽是调侃的说法，但也不无道理。生命是宝贵的，同时又是短暂的，怎样利用有限的时间，不虚度年华、不碌碌无为，的确是值得思考的事情。
    影片的最后，从小被父亲抛弃而怨恨的小林，用力掰开已死的父亲紧握着的僵硬的拳头，从中滑落一块小石头——这是小林小时候送给父亲的，父亲一直珍藏着，死时还紧握在手里。看到它，小林不由地落泪了，原谅了父亲，融化了怨恨。然后，一脸释然的他把小石头放入已怀孕的妻子的手里，再按在她微凸的肚子上。这表示父亲死亡了，可孩子在妻子的肚子里诞生了，小石头象征着爱，随着生命的延续而传递下去。影片似乎表明，正是这种爱支撑着人类的精神生命。
    影片以小林所在的乐团演奏贝多芬的欢乐颂开始，以大提琴演奏的乐曲为全片的音乐主题，既让观众感受音乐之美，又让人们引起深思。在影片的许多配乐和画面，都把生与死作为富有想像力的过程看待。例如，当小林终于适应了入殓师的工作，开始四处为人“送行”时，影片穿插呈现的画面是以他家乡的雪山为背景，小林在美丽的田野上、在蓝天白云下，拉着大提琴（见电影海报）。使观众感到小林内心深处认为：尽管入殓师和大提琴手的工作有天壤之别，但是所做的都是美好的事情。没有对生命的热爱和生与死的深刻理解与感悟，就同样也不能干好这项工作。
    听着日语版电影的原声，让我感到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作学生时和毕业后工作时那个充满激情活力的“八十年代新一辈”的感觉。谢谢了解我的推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