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峥嵘岁月

ZJ1955

 

 

今夜的星星像昨夜
昨日的时空不再现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轻轻的拉开记忆的帷幔
往事如弯弯的小河
流淌着我的从前

时光倒流在我的童年
青青的柳丝弹奏着欢快的曲弦
花丛中的蝴蝶起舞翩翩
我完成了小学三年的学卷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席卷了大地和宇间
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史篇
在恐惧中望着文攻武卫的硝烟
我也高举着毛选
背诵了老三篇

几年的荒唐岁月
终于又回到了校园
所有的课程都做了改编
三个月接受贫下中农
再教育和忆苦思甜
三个月请来解放军叔叔
备战与训练
三个月到工厂去
得到工人阶级的沐浴甘泉
四个学期，两年的春风
我有了为人民服务的学历
但也关闭了
课堂上再读书的心愿

还未满十六周岁的我
一份决心书错别字连天
但还有幸能成为“知识青年”
到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
去响应伟人的召唤
去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那是这一代的壮语豪言
从此
我成为兵团战士的一员

临别家乡的那天
手持着红色的毛选
车队如长龙一般
人山人海的声喧
送行的亲人千语万言
我的心从未有过的缱绻

车子一动，一声车鸣
顿时泪眼涟涟
车厢内哭声一片
是告别家乡的离人水
还是那大展宏图激动的心愿

四天四夜的行程
从南国到了辽阔的北空
九月的北疆已有一丝的凉风
接我们的老兵带来了温馨与热诚
看着那退了色的兵团服
我向往成为一名英雄

初来兵团的我没能成为英雄
却演绎了令人发笑的无能
记得第一次紧急集合
慌乱的我竟打不起背包
背包带成了一团麻绳
听到班长的集合声
听到全排远去的脚步声
独自在黑暗的屋里惶恐
直到副指和班长的手电筒照到我时
还是呆若木鸡衣冠不整

记得第一次没能服从命令的笑话
那是全连通知都穿棉裤
竟然我开了小差
早操后被指导员留下
令我坐在冰块上直到冰儿开花
在寒风中哆哆嗦嗦
指导员来时我的四肢已经发麻

记得第一次见了蝎子
手指被蝎子蛰红
哭喊着惊动了战友
指着蝎子叫道那个是弯弯虫
连长亲自安抚
像和煦的春风
减轻了许多疼痛

第一次连队来了家书
战友们欣喜若狂
见了父亲熟悉的字迹映在眼幕
我顿时泪水如注
耳边也响起战友的声声泣哭

稚嫩的脸渐渐成熟
成熟在兵团这座大锅炉
沟豪中铁锹能扬沙三米
铁镐能砸开坚硬的冰土
在乌拉山这片土地上
映上了我    
兵团战士的寸寸脚步

八、九年的岁月沧桑
战友的情谊最使人难忘
我们共同推着车上冈
野练中你为了减轻我的负重
抢过了我肩膀上钢枪
想家时你我彼此安慰对方
生病时你给我端水喂汤
这辈子我们是战友
愿来生我们继续同航

当能够再回转家乡时
我的心情如打碎了五味瓶子
不知道是甜、是酸、还是喜
没能再眷恋你
我选择了逃离
甚至扬言不再来这块土地

岁月匆匆
又过了几十年风雨
多少次梦中又回到那块土地
多少次仿佛又见到
战友们即兴的自编自娱
那里飘洒过我的泪水
那里有我青春的足迹

终于
按捺不住我的心绪
又来看望梦魂萦绕的这片土地
旧时的营房依然屹立
夕阳照在这凄凉的残壁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多少的故事在这里演绎
多少的往事如同在昨天
那么的清晰

我不知道该说
青春忏悔还是青春无悔
但永远在我的心里徘徊
忏悔的青春有多少泪水
无悔的青春有多少的韵味

今夜的星星像昨夜
昨日的时空不再现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
轻轻的拉开记忆的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