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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8年昔日洛外同事許小海建議朱小莉調到軍科來工作。

     當年暑假,她決定來軍科“探探”。小海帶她參觀外軍部俄語室,輕輕地推開了一扇又一扇門,朱小莉悄悄探頭張望,看到里面的人全都聚精會神地寫著什麼,桌上放著大詞典,整棟大樓寂靜無聲。如此敬業,如此專注,這是一塊做學問的淨土!剎那間,朱小莉就喜歡上了這種氛圍。她小聲說︰“我喜歡這兒!”“行!”小海領著她來到二樓,指著一扇門低聲說道︰“那就是王前部長的辦公室,你自己去吧。”

     她敲開了門。“部長,我想到你們這來。我是洛陽外語學院的,在華南師範大學讀碩士,明年畢業。”正在專心看材料的王前,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境攪擾了,但他很快流露出疑惑、拒絕的眼神。他向椅背靠去,伸開雙手搭在桌沿上,歪著頭斜睨著她︰“你想來?你有作品嗎?”“有啊!”

      朱小莉從手提袋里拿出她發表在《外國文學報道》、《蘇聯文學》雜志的文章和與人合作編譯的《萊蒙托夫抒情詩賞析》一書,放在王前的辦公桌上。王前俯身認真翻閱,過了一會,他抬起頭,微笑著說︰“行啊。那就考試吧!”停頓片刻,他又問道︰“你什麼時候考?”朱小莉自信地說︰“什麼時候都可以!”“那好,明天早上8點考試。”

      第二天一早,朱小莉準時來到外軍部。在一間辦公室里,一位陌生軍官遞給她一份蘇聯《紅星報》和一本俄漢詞典,限她兩小時翻譯一篇大塊文章,後兩小時再進行漢譯俄。下午,她又參加了各兩小時的听力、口語測試。

      不久,她和丈夫滕紅幾乎同時接到了北京的商調函。洛外領導允許他們先走一個。

      1989年 朱小莉碩士畢業,調入軍科外軍部。她滿懷喜悅,似乎前程一片光明。她信手翻譯了一篇文章,交給當初考她的考官、資深翻譯家李木蘭。很快,李木蘭把文章退給她。當她看到文章被改的“滿篇紅”,心中猛然一驚,那種良好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一種不安、挫敗的心緒驟然升起。她木然地盯著“滿篇紅”,意識到自己在軍事翻譯領域還是“門外漢”。補吧!只有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才能補上這段差距。

      這時,洛外補習的往事又被憶起,她像跟人訴說一樣自言自語︰“文革”爆發,我上小學四年級。為了彌補缺憾,在洛外當了教員的我除了教俄語,剩下的時間都用來補習。開始學古漢語,幾乎得一個詞一個句子地對著古漢語字典翻譯,學完4本《古代漢語》,考研時40分古漢語,我得32分;在賀季萱老師的《漢語寫作》課上,一周一篇作文。

      寫了1年之後,賀老師對我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寒暑假我都用來自學,為了節省時間,春節時,我常買一堆饅頭掛在窗外,因為沒有冰箱。由此流傳我家喜歡吃凍饅頭。今天,李木蘭給了我“滿篇紅”,說什麼我也要讓這“紅”變“白”!

      朱小莉暗下決心,找來俄語軍語詞典,閱讀軍隊編制體制,天天苦攻俄文翻譯,果然,“紅”越來越少,大約半年後的一天,李木蘭臉上露出了笑容,“可以啦!小朱進步不小啦。”

      經過一段俄文資料翻譯和校對工作後,朱小莉成為《外國軍事學術》國際戰略欄目的編輯。這個欄目打開了她的視野,各國的戰略問題和戰略文章匯集到了她的眼前。從此,她沒有了“八小時以外”。她把部里的資深翻譯、軍事戰略研究專家吳春秋研究員看作偶像,夢想著在軍事戰略研究領域里揮斥方遒。

      丈夫滕紅是學阿拉伯語的,常年在中東武官處工作,女兒瑤瑤剛上小學。為了擠時間工作、學習,她跟女兒立下規矩,中午一至兩點是她們的共享時光,其余時間,女兒不能打攪。平時在家,她總是關著門,看書、編稿。有時,女兒會推開門,把小手豎在嘴邊輕聲說︰“我能跟你講幾句話嗎?”每當這時,朱小莉也會放下工作,轉過身,伸出雙手抱起女兒。但沒一會,她就說︰“我要工作了。”

      有一次,女兒拿著小學二年級的數學問她,她故意不說,“學習的問題,你在學校解決,不要問我。”女兒大哭,“別的同學媽媽都給講,你為什麼不給我講?”朱小莉嚴肅地說︰“媽媽跟媽媽是不一樣的,你的問題就要在學校解決。”從此,女兒的學習不用她費心。

      為了節約時間學習,朱小莉總在周日買回一個星期的蔬菜;她常常上班前用小火炖排骨,中午下班倒入泡好的蘑菇,這是她們的主菜;她也會在周日陪女兒去植物園,女兒畫畫,她席地看書。

      漸漸地,她喜歡上了戰略研究,認為研究戰略,不是為了制造戰爭,首先是為了預防戰爭,當戰爭真的發生,力爭主動,贏得和平。

      在《外國軍事學術》當編輯期間,她曾1年完成3個半人全年的工作量;曾獲全軍50家報刊編輯三等獎;曾在1992年被評為全軍巾幗建功標兵。1994年,中國首屆軍事學博士招生,朱小莉提出報考。單位有領導對她說︰“你別考,我們準備用你。”朱小莉毫不猶豫︰“我還是想讀書。”經過考試篩選,朱小莉與另外6位成了首批軍事學博士生。

      1955年12月出生的朱小莉童年非常美好,父親是南下老干部,母親是地委機關干部。聰明活潑、好學上進的朱小莉贏得了眾人的喜愛。傳達室的叔叔送她裝在籠子里的蟈蟈;食堂的師傅看朱小莉來了,不是給豬油糕就是炸饅頭;老師要她改“嬌驕二氣”;考試時,保姆總是為她削好新鉛筆,目送她走出家門。

      誰能想到,“文革”中,朱小莉的父親被迫害致死,母親進了牛棚,姐姐參加了造反派,哥哥回了山東老家。她成了“狗崽子”、“黑五類”,只能扒在自家門縫羨慕同學們上學。走在路上,迎面是白眼唾罵,背後是襲來的石子。保姆背著造反派,把她偷偷帶到鄉下。是保姆的慈愛和溫暖,陪伴她度過了那一段最難熬的日子。

      13歲的朱小莉听說北京軍區內蒙古生產建設兵團招軍墾戰士,她跑去報名。可招辦的同志說︰“不行不行,你年齡太小。”“讓我去吧,你們收我吧!”朱小莉到招辦懇求了3次,最後,招辦破例把她和姐姐都帶到了內蒙古巴彥淖爾盟頭道橋車站40公里以外的戈壁灘,也就是兵團一師三團八連。

 

 

      剛到駐地,朱小莉就把帶來的夜光毛主席像往箱子上一放,獨自到沙漠中游逛。快吃晚飯的時候,盡興而歸。一進屋,同去的女生哭倒一片。這里的土坯房還沒蓋頂,地上是荊條編的地鋪。從花紅柳綠的魚米之鄉到黃沙漫漫的寂寥戈壁,誰的內心能不起波瀾?朱小莉似乎怡然自得,決心在這里有所作為,贏得光榮。

      因為年齡小,班長把自己的呢子上衣給她;連長把打補丁的軍裝送她;北京知青家中寄來的魚皮花生,別的女生一顆,唯獨朱小莉兩顆。可是,和泥、脫坯、喂豬、放羊、修渠、釀酒、剪羊毛、做豆腐……樣樣活朱小莉都干過。

 

 

 

     因為小,發槍的時候,沒有她的。知青知道她委屈,提前說︰“朱小莉,馬上宣布了,不許哭啊。”發完槍,朱小莉的眼圈紅了。連里的小木匠說︰“我給你做一把。”第二天,一支仿真木槍成了朱小莉的寶貝。戰備巡邏時,她成天背著。一次,听說有外國特務跑到內蒙,她跟另外兩名女生巡邏時,看到水渠對面有兩個可疑的人,她們奮不顧身地游過水渠,渾身是水地大喊︰“站住,不許動!”驚恐萬分的“可疑分子”,原來是附近村里的下鄉知青。

     在釀酒班當班長的朱小莉,因為沒有足夠的糧食當原料,就決定自己開荒種玉米。別的班一位男生說︰“你們還想讓鹽堿地長玉米?痴心妄想!”“不信?打賭,5斤牛奶糖。”她們毫不示弱,把干了一天活的毛驢牽來拉土,每天都到夜幕降臨,20畝鹽堿地實現了畝產玉米100多公斤,她們贏了一臉盆牛奶糖。

      那時朱小莉每天早上要挑熱水。在一個狂風大作、烏雲蔽日的早晨,一位燒鍋爐的“臭老九”還是像往常那樣,把接滿熱水的桶提到台階下。然後,很認真地對她說︰“小莉,還是要學習,知識總歸會有用的。”從此,朱小莉勞動之余就讀書學習。兵團5年,她從沒有玩牌、繡花、織毛衣。連部獨有的一份“參考消息”成了她的必讀報,剛開始學《矛盾論》、《實踐論》,她甚至不理解“矛盾”。但好學上進的她最終被評為兵團的學“毛選”積極分子。

     愛好學習的朱小莉,在1974年迎來了自己的春天。洛陽外語學院到兵團招生,預定在三團只招一名男生。團里推薦了10人,只有朱小莉一名女生。因此她坐在角落里,听那些北京知青表白學過德語、法語。最後,洛外招生的說︰“後邊那位女同志說兩句。”“他們都學過,我啥也沒學過。”朱小莉說。“那讓你學外語,你能學好嗎?”“我想,我能學好。”“你說說在內蒙兵團對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朱小莉如實談了這幾年在兵團的學習和工作。最終,朱小莉被錄取了。
 
      朱小莉到了洛外,特意對招生老師說,不要提她在兵團的先進事跡,一切從零開始。朱小莉原本定為學英語,由于俄語班沒有班長,她被調過去了。學語言,朱小莉似乎很有靈氣。背單詞,幾乎過目不忘。正當她沾沾自喜時,教員吳錦濤在俄文寫作課結束後對她說︰“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吳教員拿出她的作文,批評道︰“你看看,你寫的。‘一個人犧牲了,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你用的是中國式思維,斯緬施諾(真可笑)!”從此,朱小莉大量閱讀原文小冊子,培養俄文思維方式。

     由于她的勤奮好學,她被選拔到師資班,成為當年俄語系留校的4名教師之一。

      為了學習,新婚不久的她,用扔錢幣的方式裁定誰管家理財。在滕紅的記憶里,朱小莉也會燒菜。但專注于學習的她,把家里的鍋、壺不知燒壞了多少。那時,洛外常常停水。一次,突然來水,水龍頭忘關,滿屋子都灌了水。樓下大喊︰“你們家把我們家淹了!”埋頭學習的朱小莉反應過來,說︰“怎麼可能?”腳一踩地,淹了半個腳面。

     1990年 8月2日,伊拉克入侵科威特,這一海灣危機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人們紛紛猜測和論辯美國是否出兵。

     金秋10月,在一次會議上,20多位中國專家就美國會不會攻打伊拉克展開了激烈辯論。在這個會議室里,專家們分坐在長方形的會議桌旁,面色凝重。絕大多數人都認為美國擺脫不了越戰的陰影,打也難,不打也難,也有可能打,但是難下決心。這種熱烈的討論一直持續到下午。

      會議即將結束時,主持人望著本次會議唯一的女性說,“那位後排的女同志說說。”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這位30多歲的女性身上,向後扎起的秀發突顯了她清麗俊俏的臉龐,文雅嫻靜的神態使人想不到她會說︰“海灣戰爭不可避免!越戰不會成為美國的陰影。因為冷戰已經結束,兩極已經解體,為了控制海灣的石油,奪得世界霸權,美國必打無疑!這是一個國家對一個陣營,掌握著高技術的美國肯定打勝。”
      這一語出驚人的女性正是軍事科學院的朱小莉,時任《外國軍事學術》編輯。散會後,上午發表與朱小莉相同觀點的北大學者特意找到朱小莉,與她緊緊握手。

      時隔不久,1991年1月17日,海灣戰爭爆發。

      “上兵伐謀”,在這一鮮有女性涉足的領域里,朱小莉攻入了,並孜孜以求,鍥而不舍。她對“彼國”的研究,尤其是對新軍事革命的研究達到了一定水準。1996年,她和師弟趙小卓合著的《美俄新軍事革命》一出版,立即引起了美軍高層的關注;1999年,她的博士論文《軍事革命問題的研究》得到了專家們的高度評價,導師王振西指出︰《軍事革命問題的研究》是國內軍內在這一領域最早的命題……

      可誰能想到,正當她向軍事科學高峰艱難攀登的時候,卻遭遇命運帶來的致命的打擊。

      1997年 命運多舛的朱小莉腦顱內神經鞘瘤復發。手術後,她昏迷不醒,陷入人生的黑夜。醫生說,親人的話語也許能使她睜開雙眼,疼愛她的繼父為她錄音,老人邊錄邊哭︰“朱小莉啊,我們來看你了,你快點醒了吧!你媽媽也等著你啊!”

      第7天了,每天清晨來呼喚的母親,絕望地問滕紅︰“再不醒怎麼辦?”滕紅哀傷地說道︰“做好準備吧。”“你準備什麼?”岳母驚恐地側身問,滕紅神情黯然︰“我領植物人回家!”

      那次手術朱小莉昏迷了9天9夜,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能說話、吃飯、握拳,她癱在重癥監護室,一時清醒一時糊涂。在康復的過程中,她練習說話、辨色、走路……在301醫院的康復科,她弓腰扶牆緩緩移步。

      滕紅為了照顧她,曾向領導表示,“朱小莉不上班,我不出國。”他自從到了武官處,夫妻間聚少離多。在朱小莉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決心陪在身旁。

      而朱小莉昔日的歡笑和對戰略研究的執著此時籠罩在陰霾之中,她覺得自己像聖誕節的蠟燭,在寒夜里漸漸熄滅。手術的失敗使她跌入深淵。嘴歪了、腿跛了、無法刷牙、不會用筷子,人們看她的眼神里充滿悲憫和同情。

      朱小莉萬分痛苦,如此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在一個沉悶的午後,她從床上悄悄移到廚房。扶著灶台,她淚流滿面,想就此打開煤氣,結束生命!忽然,女兒闖了進來,眼含淚水,氣憤地說︰“你想干嗎?!我們怎麼辦?對你好的人會怎樣?”女兒抱著她的肩膀失聲痛哭,她的心仿佛被哭聲撕碎。

      女兒知道她痛苦,小時候,就見過媽媽送走爸爸之後,獨自坐在沙發上流淚。媽媽告訴她,爸爸的事業在國外,離別兩年才能團聚兩月;女兒也清楚,媽媽現在每邁一步,肌肉和筋脈都扯著揪著地疼痛。

      滕紅得知此事後對朱小莉說︰“不可以這樣,這樣的話一個家就不成家了。再說,人生下來不是為了享受,是要受苦的,既然老天給了我們生命,就應該讓它自然選擇。”滕紅覺得做朱小莉這方面工作不難,因為他知道,朱小莉始終牽掛著她的新軍事革命。

      此時,“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三十周年成就回顧展”主辦方邀請朱小莉寫一篇文章。3000多字的文章,朱小莉用了3個多月。剛開始,她20分鐘才能寫8個字。外軍部主任張世斌幫她借來打字機。為了練打字,她無力的手指都滲出了血水;後來,滕紅又從他們局借來落伍的電腦,朱小莉刻苦練習五筆輸入。

      她決心完成博士論文,畢竟手術前已寫了6萬字。她母親听後,勸她別再寫了。了解她的滕紅認為專注于論文,會有利于她的康復。

      她來到天津一家康復醫院。朱小莉的半張床堆滿了參考書,她在康復訓練之余,專注于博士論文。為她推拿的醫師告訴滕紅,“以前听說解放軍怎樣怎樣,這次解放軍就在我們身邊,我知道了當兵的是什麼樣的人。”朱小莉在天津康復過程中完成了13萬字的博士論文。

      在她的博士學位答辯中,一位專家在論文評議書中寫道︰“正在發生的新軍事革命,是世紀之交的重大事件,並全方位地影響到整個軍事領域。作者抓住這一具有時代意義的選題,系統、深刻地論證了軍事革命的歷史及其當前這場新軍事革命的起因、現狀、趨勢及我們應采取的對策……論文信息量大,論據扎實和充分。其中關于新軍事革命由機械化戰爭向信息化戰爭轉變的觀點及論述,關于新軍事革命前蘇聯是發源地、美國是急先鋒,世界各主要國家都已邁開步伐的觀點和論述,關于武器裝備系統出現斷代性飛越、作戰方式和作戰理論發生重大變化,軍事組織結構將走向全新構架的觀點和論述,都體現了作者的獨到見解和眾多的創新點。”

      為了這些,朱小莉吃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1998年9月出院時,朱小莉能表達、能寫字、能獨立行走、能自如操作電腦。為了恢復得更好,她忍著筋脈拉扯的疼痛,堅持每天行走3個小時,無論春夏秋冬、寒風冷雨,從不間斷。

      朱小莉生活能自理了,滕紅決定去中東履行武官職責。 

      送走滕紅,朱小莉在1999年5月開始上班。朋友們欣喜之余,關切地對她說︰“你回來時不時翻譯點東西,保持你的存在就行。”可朱小莉覺得,當年正是向吳春秋看齊,使自己超越了翻譯本身,搞起了戰略研究,成為我軍早期研究新軍事革命的人。怎會因此放棄研究呢?

      那一年,她撰寫了《認清新軍事革命的世界政治背景》《赫魯曉夫時期蘇聯的軍事改革》《世界主要國家軍事改革經驗教訓》等學術文章,還完成了為總參外事局提供俄白聯盟條約文本處理意見等工作。

      牽掛她的滕紅,要求她隨任到也門使館。丈夫認為也門氣候、生活都不錯,有利于她更好的康復。可是,隨任1年期滿,朱小莉堅決要求回國。

      回國後,她又完成了《前蘇聯的三次重大軍事爭辯》《引發軍事沖突的經濟原因》《中東戰爭與石油》《中東地區地緣戰略關系探析》,譯校和參加譯校了《戰略領導論》《現代條件下部隊精神心理保障》等著作。

      2010年 朱小莉在第二次隨任阿聯酋時,她把戰略研究的視野投向了中東,其專著《國際戰略視野中的中東》即將出版。中國社科院專家對此書評價道︰該書從國際戰略視野追蹤當前中東地區紛亂的現狀,剖析了中東地區民族、宗教、文化發展的獨特性等,特別是考察、比較和分析了世界主要大國中東戰略的異同及中東未來發展走向,此書對研究、制定我國對中東政策有一定的參考作用和現實意義。

      華燈初上,春風微曛的傍晚,從加拿大留學歸來的女兒滕瑤和父母在一家餐館舉杯相慶,為一家人的團圓,為風雨中艱難的歲月。

      在他們傾心交談中,滕紅動情地對瑤瑤說︰“你媽這種執著、頑強的毅力拯救了她自己,也拯救了我們全家。否則,你能出國留學?我能出任武官?”

      又是一個楊柳依依、花開蝶舞的傍晚,卸任的滕紅牽著朱小莉的手逍遙漫步。

      朱小莉說︰“許小海在跟烏克蘭做商貿。我跟他說,想參加旅游團,小海說,別跟他們,我們兩家一起出游。我問是不是擔心我的形象?你知道他說什麼?他說,在他眼里,我跟以前一樣。”滕紅把朱小莉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深情地說︰“年輕時沒覺得,現在才感到我們命運相連!”朱小莉的眼眸中閃著淚花。

      滕紅接著說︰“那時,小妞找對了,沒說的。”

      “可是,現在……”朱小莉囁嚅道。

     “現在怎麼了?你在我眼里還是以前那樣,嘴歪怎麼了!?”

      朱小莉覺得苦難已經過去,奮斗才是一種信念,這輩子能搞戰略研究是一種幸運,一定要把這件事干好,不能讓部隊白白培養了自己。軍科人有一種精神——嚴謹、勤奮、安于清貧,朱小莉覺得自己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無比榮耀!能在軍事科學的最高殿堂留下自己的腳印,今生足已!

 

(文中照片由朱小莉提供)
 

     转载者注:1.“洛外”即洛阳外国语学院;2.“军科”即中国军事科学院。

2014年7月27日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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